在我才入行的时候,公司同时招了三个实习生,我,阿米和老朱。我们三人作为助理,各自参与其中一个不是很重要的项目,每天所做的事情,不过是接接电话、传达下工作单、开会时旁听并记录会议纪要而已。我们三人常常在一起抱怨工作的无聊、生活的艰辛,偶尔也会聊聊理想。是啊,作为独自在上海打拼的外地人,如果没有理想支撑,如何能熬过最初的艰难岁月呢? 几个月之后,老朱服务的项目炒掉了我们公司,公司将重要的人员进行了重组分配,将不是很重要的人员如老朱等辞退。我们三个人一起吃了饭,老朱说,就算公司不炒他,他也打算走了。因为在这样朝不保夕的小公司,没前途! 老朱的话我听了进去。我仔细“算计”了收入和支出,发现继续待在这家公司,两年内无法改变现有状态,于是在来年的春天辞职,跳到了一家以加班为特色的大公司。阿米还留在原来的那家公司,只是从策划转到了销售岗位。 之后的两年,我经历了一个人单独做七个项目,一周上七天班、七天都在加班的状态,我的专业能力和薪水节节攀升,也过上了住好房子、吃好东西、月薪略有盈余的日子。然而,无休止的加班带来的最严重后果是,我的身体出现了状况,头晕耳鸣,并在一段时间内出现了幻听。 有一天太过疲倦,我从楼梯上摔了下来,虽然没什么大事,但也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一周。我以为我可以休息一下了,哪知我的领导说:项目是你跟的,别人一时也接不了手。你现在摔坏的是腿,不是手,只要还能坐起来,就把笔记本带到医院,坚持做。我自然不肯,还为此委屈地哭过。领导想了想,决定再给我加两千薪水。为了那两千块,我当时从了。 从医院出来之后,我想了很多,想得最多的是,我要的究竟是什么?我第一次仔细地思考了我所从事的行业。这个行业,想要做得好,就只能付出比别人多十倍的努力。我是一个传统的女人,婚前可以以工作为重,但婚后必然会将大部分时间给予家庭。继续从事这个行业,家庭将无法兼顾。这不是我想要的,而且,这个行业不是我的唯一。也就是说,我需要给自己更多的选择。 辞职后,我找到一家业内排名中上的公司,凭借着之前的工作经验做了主管,其后又逐步升到了项目经理、部门经理。在这几年的时间里,我学了心理学,考了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,并陆续经朋友介绍承接一些业务。空余时间,也会写写稿,帮朋友的杂志写几篇专栏、跟编剧合作写剧本。 可以说几条线同时在发展,时间均匀分配,虽做得不是很好,可也算游刃有余。在这样的努力下,我越发有底气,不再迷茫,并认为自己在现阶段已经寻找到了我想要的生活——凭着自己的努力,在人生的特定阶段做特定的事情,不盲目求快,不贪多,不紧不慢,一步步许给自己一个未来。
在这几年的时间里,阿米嫁了人,房子在上海、老公在身边、宝宝即将出生。老朱成了一家公司的总监。再打电话,阿米会跟我抱怨老公工作太辛苦,让她好不担心。老朱会跟我抱怨现在根本就是90后的天下,这群人经常沟通不力。 然而除了抱怨之外,我们谈得更多的是房子、车子和压力。我从来没问过在这个过程中他们都经历了些什么。我知道,要想得到,必然得付出十倍的努力,他们在这个过程中的艰辛,不会比我少。 或许有的人会说,我已经很努力了,但是距想要的结果还太遥远。我只能说要么是你定的目标不对,要么是你努力的姿势不对,要么是你根本不够努力。“我们要多努力,才能看起来毫不费力。”这个过程中的艰辛,只有努力过的人才知道。而只有你爬到了山顶,整座山才会依托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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